又是一年正旦日。

火樹銀花，星橋燈影。

「夫君，這麼熱鬧的日子，為何不讓帶著孩子們？」嗲怪的聲音。

「嫋嫋，可還記得，我們相識的場景……」寵溺的微笑。

「我怎會忘？」抬頭，微笑，四目相對處，盡是這人間的光影。

唉！一聲輕嘆。那一對相依相偎的身影遠了，旁邊酒樓二樓的回廊處，轉出一個人影，白衣素然，一身蕭瑟。

「你可記得，我們也是那時相識的。」低頭，自嘲地苦笑。

跌跌撞撞，走下去。

「袁善見公子。」清脆的聲音。

「公子剛剛看了一場好戲嗎？」微笑的聲音。

「哪里來的女娘，穿著男人的衣服，四處亂跑。」袁善見抬頭，看見一雙清麗的眸子，雖然穿著男子的衣裝，卻一看就是個女娘。

「拿著！」那姑娘不容分說，一個炫麗奪目的繡球已經穩穩地落到了他的手心。

盡管有些暈，袁善見還是立刻明白了這個動作的意義。

「還給你！」他冷肅道。

「已經退婚兩次，老大不小，還想怎樣？」那女孩兒也不在意，燦然一笑。

「關你甚事？」袁善見冷笑。

「瑯琊王氏女，名潤之，小字了了，傾慕公子五年，公子若愿意，明日我父便可上門提親，無需定親，直接嫁娶。」

「啊？」袁善見愣了，這姑娘！

「王氏，王潤之？你是司農大人的女兒？」他聽過這個姑娘的大名，都城新一代女娘中的翹楚，詩比班婕妤，琴過卓文君。沒想到，還是個俏麗活潑的小娘子。

「是！」

「你傾慕我五年？」

「是！」

「你不在意……」

「皆不在意！」

「那——」他想了想：「前面酒樓旁，有燈謎，去猜燈謎可好？」

「猜燈謎有何意思？不如我們一起制燈謎，讓別人猜可好？」大眼睛閃閃發亮。

「好！」

袁善見和她一起走過燈火闌珊的青石巷，走向人聲更喧鬧的地方，這人間的煙火里，有人同行，也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