千人禮堂裡一片寂靜,惠英紅坐在觀眾席,仰頭吞下兩顆舒緩心臟的藥,她害怕自己心跳得太快,攥著紙巾,出了一手心的汗。
2010年4月18日, 第二十九屆香港電影金像獎頒獎典禮,最佳女演員得主即將揭曉,所有人都在屏息注視著那個盛著今晚最大懸念的信封,高氣壓統治全場。
主持人張家輝終于開口,「這個人許多年前好像就已得過,現在又一次獲獎」,話音未落,壓抑不住的掌聲與歡呼終于迸發,是紅姐,這一定是她了!
為這一天,惠英紅等了整整28年。
「我真的很渴望拿到這個獎,從前我不知道將來會怎樣,但現在我有信心,我是屬于電影的。
她站在話筒前,手臂因激動而顫抖著,雙手緊緊握住那個屬于她的獎盃,一如她從前牢牢攥住命運。
她的一生,是別人的兩世。
算命的說惠英紅是公主命,她卻說自己是被流放的公主。
1960年,轟轟烈烈的清王朝覆滅已過去近半個世紀,一支遠走香江(香港)的滿洲正黃旗迎來了一個香培玉雕的「小格格」。
但從第一口濕涼的空氣闖入她的肺葉起,這個女孩的人生便已經與貴族顯赫毫不相干:
旗頭換長辮、旗鞋換布履,她只在照片上看過穿著西服的父親,滿身珠翠的母親和那個堆金積玉的的惠氏望族。
右一為惠英紅
五十年代初,惠英紅的父親帶領家族偷渡香港,那時的惠家頗有家財,人家避難是拖兒帶女,箱子裡是衣物傢俬,而惠少東家可是帶著三妻四妾,滿箱金銀財寶。初到香港便一擲千金買下幾條街的產業,好不風光。
無奈,紈褲子弟不懂生計,讓小人使詐一夜之間被騙得一貧如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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